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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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因为看到同事被抬上救护车我被拼多多开除了“有感

Posted on 2021-01-10 | In life
Words count in article: 2,180 | Reading time ≈ 7

标题确切说,应该叫因在实名制职场社交应用脉脉网上匿名发布早上看到的同事被抬进救护车的照片后被开除,后他知乎上说疑似被技术团队用爬虫定位而找上门来,可想这件事情给PDD造成了多大困扰(这么短时间内动用人力找出消息发布者并开除,包括开会讨论方案、通知人事、主管、关闭账号等),尤其是在继出差新疆买菜项目猝死的95后和在长沙老家跳楼的事情之后。

刚在油管儿上看完了视频, 佩服当事人冒着葬送打工生涯的极大风险选择发布这个照片和后来的视频的勇气,为了改善当前工作环境而付出的牺牲,他确实说平常工作很辛苦,时间长,交付日期太赶等,19年7月本科毕业,工作1年半,加入时也没想到要这么拼,还感谢了女朋友的支持。我猜他在发布照片时可能已有考虑到这之后最糟糕后果(被开除,今后无法轻易被其他互联网大厂录用,试想哪个公司敢录用如此讲真话而正直的青年,看知乎上提到HR之间相互通气搞个联盟,他以后就不好找工作了)。可是这张救护车接走同事的照片确实很容易诱发大家臆测,比如怀疑是不是又是通宵加班导致员工身体出问题,一张照片并没给出太多细节,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去讨论也没帮助。

国内一些企业加班也比较常见,打工人生存压力大,也没得选,PDD 2020年大6000员工,按多个帖子的描述,加班时间过长是常态。事实可能是,大多数人也只能私下吐吐槽,发泄一下,网络公共场所尽量保持沉默和匿名(不然可能损失绩效奖金被穿小鞋甚至被开除等),少数人发声,考虑接受最糟糕结果,以个人的力量让它变得更好更人性化。奈何PDD确实给钱多,同等资历,给得超过BAT,跟字节、快手一个梯队,总会有人选择它,即使加班时长皆知,某些方面也受诟病。但可能没多到让这么多人甘愿加班到这样的程度 ,于是双方就有了矛盾,再加上最近一周的两起逝者事件的导火索,很可能有人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了了,要站出来发声,至少改善下工作条件,或提高下允诺的待遇,让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大不了被开)。其他国内大厂华为、BAT、字节、美团、网易等也加班,比如大小周等,干到晚上九十点后也不罕见(第二天就只能十一点到了),但大多数情况下,应该也付了合适的加班工资或绩效奖励,加班强度也没PDD这么大,然后大多数人觉得付出和回报尚且匹配,不会跳槽,劳资双方也基本愿意互相接受目前现状,让公司业务发展更好,基本良性循环,市场认可,客户满意,否则员工流失惨重,公司业务也难发展好,或裁员,股价也不会如今这般上涨。如果将其员工工作时间减少一半,大家每天轻轻松松,早9晚5,周末双休,可能公司就没今天这么有竞争力了,产品服务或市场扩张不达预期,要么至少得多招一倍的人去干完同等量的活,然而成本上升了,利润率不行了,股价不好看了,投资者们股东们亏钱了或赚少了就不乐意了。

看过纪录片《美国工厂》,曹德旺的福耀玻璃加工厂投资5亿美元,在俄亥俄州代顿的通用汽车的废弃工厂,建立了一个工厂,创造了2300多就业岗位(小镇人口才6000),当时部分当地员工也没法接受低于预期的薪资和超出预期的工作强度和危险性,后公司把老美高管送去福耀中国福建总部考察,见识了军事化管理,才发现原来这些福建工厂的工人的工作这么辛苦,效率这么高,如此任劳任怨,哪去搞什么工会,”争取权益“。这些任劳任怨的中国工人也没得选择,可能教育经历不丰富,也没其他技能,还要混口饭吃,给家人糊口,当下就是他们做出的最好的选择,最符合他们生存目标和自身利益的选择,如果都有更好的选择,那岂不他们都逃离工厂去更好的去处了?即使平薪,坐办公室总比在玻璃厂分类碎玻璃渣子舒服吧。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愿意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没有双休,工作场所还危险,回报还不高。后来美国福耀员工里主张工会介入的领袖们也都以失败而告终,民主的选择(886票反对工会进入,444票支持),证明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继续干,养家糊口,不至于选择过于搞民事运动而丢了饭碗,跟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过不去。公司就是要盈利的,必会去提高效率降低成本,股东不买情怀的帐。2018年纪录片中提到的一玻璃检查员时薪12.84美元,这个已超过了当时的亚马逊、沃尔玛、Target这些电商、零售巨头的最低时薪11、12美元的水平了(2019、2020年提高到15美元),后又涨了2美元,平心而论,这家企业还算不错的,政府也满意(贡献2.5%的税收)。虽然此前通用当年给她提供29美元的时薪,但是2008年后倒闭了,瞬间变成0了,2014年来买下并盖工厂的福耀就是最好的救世主了,这个结果对大多数也是最好的,且2018、2019年也盈利了,不然可能它也会被考虑关闭了。

公司和员工就是利益共同体,员工的言行,有时初衷是想着如何让公司变得更好,让同事的工作环境更人性化,为了捍卫同事的利益,难免跟公司的某些制度和主张相悖,如果过度天天想着如何干翻公司,船翻了,谁也没汤喝。比如在美国,还拿着签证,丢了工作都有身份之虞,发声有时候是需要底气和勇气的,去年有脸书的某华人员工站出来为跳楼的华人大哥鸣不平,后来也被开了。不是所有人都可像前脸书雇员、拥有近100万订阅(2021.1)的油管儿频道的TechLead大哥那样的底气的(他是美国人,不担心身份,被雇主开了,对他的生活也没过大影响;搞油管就能产生50多万刀年收入,那期”my wife left me. How success destroyed us“ 2019年9月时都有1百万播放量了,他拿出手机给大家分享,显示这1百万播放带来约5千美元回报,超过很多人一个月的paycheck了,现在播放量2百多万了)。

很多时候权衡下利弊得失,或受限于某些约束,全局考量个人和集体利益,也许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不该做,或做到适当程度,双方都接受和和解,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就像上周的北美生鲜快送应用Weee的一被开的员工也出来发声,指控加班时间长,又不付相应的回报等,帖子从朋友圈,到知乎、豆瓣等平台都有。最后也是花钱(大概8千美元)和解,然而百万在美华人家庭都会因为这一次事件而放弃使用Weee的服务么?不会,甚至很多用户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市场和需求是真实的(20年3月它又融了近5000万美元的B轮)。时间推移,这些终究会被忘记。吐槽归吐槽,环境太有毒时,选择可能比努力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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